太平間的工讀生

腦洞集合地。有偏好的CP但基本上是博愛黨,沒什麼雷。接受丟梗產糧互餵,但後果自行承擔_(:3」∠)_

【藻巫】朔夜

呱呱們配合家家酒真是QQQQQQ

宫南仙:

情人节和新年总是那么近
藻巫,巫女不出场,微黑白晴
意识流无文笔,不甜不虐,不悲不喜

玉藻前从温泉里站起来。
绀青色的发丝一绺一绺贴在脸颊上和身上,水珠从那上面滴下来,在水里漾出一轮一轮的涟漪。
难得起个大早。
那么,今天就不必找那些无聊的阴阳师的麻烦了吧?
这样想着,玉藻前随意地将一件浴衣裹在身上,回到房间里。
难得用这一整天的时间放空自己,就这样什么都不做,什么都不想,在冬天的阳光里眯起眼睛,感受纤微的尘埃与蜉蝣在空气中漂沦,感受房间内外不同的温度。
从温泉到房间,皑皑积雪上被踩出几个脚印,又重新在冷风中封冻起晶莹的薄膜。
玉藻前很少这样感官全开地去体验这个世界,太长的岁月,如果积攒下太多知觉,就会在心里肆虐成灾,把人拖入回忆里无力前行,于是不知从何时起,他活得匆忙,来不及感受。

“喂。”
冷不防,他对着被炉里钻出的一群绿色小脑袋说道:“不嫌挤?”
被炉里依次钻出一共十四只滑溜溜黏糊糊的小可爱。
呃,至少玉藻前是这么称呼它们的。
盘膝坐下,玉藻前俯下身凑近去摸摸荒呱的头顶,后者嫌他手冷,一个激灵躲开了。
“玉藻前大人,可不可以像往年那样,给大家发糖果呢?”
辉夜姬呱小小声地说,腼腆地扯了扯玉藻前的衣角。
“啊,那个啊……”玉藻前把她抱起来,“我差点忘了,当然,当然可以。”
辉夜姬呱虽然是个冒牌SSR,但似乎是受了自己当时随意给定的呱设的影响,也在往乖巧懂事的方向发展。
其他呱也一样,无论是茨木呱手里的气球,还是阎魔呱叼着的烟斗,自从他给呱们起了名字的一刻,呱们就开始了有意无意的模仿。
人也好,妖也罢,都是在模仿中聊以度日的,花鸟卷呱拼命往衣服里塞橘子,不是因为她觉得胸前两个橘子有多美,而是因为只有胸前撑起来,才会更像她又羡慕又永远都成为不了的那个对象。

“你的、你的……”玉藻前从一个包裹里往外分发着来自现世的糖果。
“啊,你不能吃——”发到大天狗呱的时候,玉藻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,转而递给两面佛呱了。
“呱,我又不是狗!”大天狗呱抗议着,“我是蛙!”
玉藻前看着它气鼓鼓的模样,有些得意地笑了。
他笑起来的时候,原本明朗利落的轮廓就变得很柔和,洗褪了凌厉杀伐的气息。
呱们喜欢看他笑,尤其是一边吃巧克力一边看他笑。

门被叩响了。
玉藻前有些意外,这个日子,谁会来找他呢?
手一挥,门开处是一蓝一紫两个身影。
这个颜色搭配,不用走近都猜得出是谁呢,玉藻前心中暗暗吐槽。
“玉藻前大人。”晴明率先开口了,“今天一天都不出现在内里,躲在山林中,只是为了哄这些青蛙玩吗?”
“何必见外呢?”玉藻前挑挑眉毛,笑意盈盈地示意两人在他身边坐下。晴明凑到他身边,还摸了摸身边某只呱的头,黑晴明有些嫌弃地转过脸去。
“所以……那男人让阴阳寮的人来找我了?”
“是。”晴明点头,“我知道你会在这里。”
“真是的,想寻个清净都不行呢。”
“你自己要混进皇宫,又没别人逼你。”黑晴明嘲笑道,“一时之恨,未免太不计后果。”
“那男人是人之王,翻覆人间,当然要从他下手。”玉藻前倒不怪他尖刻。
“可你的委屈……”晴明抬起头凝视玉藻前琥珀色的眼睛,试图挽回什么一样劝说着。
玉藻前示意他不必说下去了。
“事已至此,我们不论功过是非,喝一杯可好?”

暖暖的酒盏拢在手心,玉藻前侧着头仔细打量两个人。
“大人在看什么呢?”晴明有些不自在。
“看我的外甥们啊。”
“我不是。”黑晴明自觉地往旁边闪了闪。
“啊,别这样……”玉藻前忍俊不禁,“其实我知道,真正的晴明,会像这样安静地听我讲话——”他指指晴明,又说,“但是心里,却像这样孩子气地闹别扭。”又指指黑晴明。
两人对视一眼,晴明迅速低下头,躲开黑晴明的目光。
“给你母亲知道,她可要难过了。”
“请……不要告诉她。”
“好啊。”
玉藻前端起酒盏,吞咽下温热的酒浆与暖色的烛光。

“虽然这样说有些奇怪,不过……”玉藻前倚在廊柱上,对要走出院门的两个人说,“有空的话,来这里坐坐。”
“好啊。”晴明点头,“大人也……早点回宫吧。”
玉藻前一愣,随即自嘲地轻笑一声。
“那我们就告辞了。”
“等一下!”
玉藻前拎着那个包裹走到门口,硬是塞到了黑晴明手里。
“总是闹别扭的小孩子,吃些糖果就可以好起来了,嗯?”
空气都呆滞了几秒,随即三人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。

送走两个人之后,玉藻前施施然走回案前,在一张雁皮纸上写下几行字。
“给葛叶——”
“我今天见到你的孩子了……”

泡温泉 √
喂呱 √
招待外甥 √
给妹妹写信 √
玉藻前在心里默默给今天的日程打勾,然后伸了个懒腰,重新打起精神来。
“没想到已经快黄昏了呢。”喃喃自语后,他招呼呱们过来。
“呐,今天的任务是……”
每年的今天,玉藻前都会让呱们采办食物,任它们手忙脚乱地凑足一大桌子饭菜。
而他却趁着这个机会躲到房间一隅,打开一向存在胧车中的那口木箱。

玉藻前取出一面镜子,立在案上,细细端详着自己映在镜子中的面容,一只手摸着自己的额头、鼻梁和脸颊,另一只手搭在冰冷的镜子上。
“玉藻前……”他缓缓地念出这个名字,陌生得令他唇舌生寒。
用细线打结缠绕几圈,在脸上来回绞去细小的毛发,细微的痛楚刺激得他眼光湿润起来。浸湿的生绢在脸上不断擦拭着,直到他确定那是一张干净无瑕的容颜。
在掌心匀一些粉末,紫茉莉的甜香氤氲开来,玉藻前认真地把它扑在脸上,脂粉色泽的深浅与明暗,令他脸上的线条光影也随之发生令人惊异的改变,英挺的鼻梁显得微微上翘,额头与脸颊也圆润起来,嘴角含着顽皮的笑意,一副温柔的模样。
他拈起一段枯枝,在烛火边烧燎许久,而后晃灭火焰,待混杂着松香的缕缕青烟散去,拿它细细描画着眉眼。狭长的眼睛一点点变得钝圆,原本稍嫌促狭刻薄的眼角变得懵懂无辜,刚好适合微微蹙起的两道蛾眉。
玉藻前从箱子里拿出一只贝壳,用毛笔沾了水,想从贝壳内侧刷下一点玉虫色来染嘴唇,可年淹日久,当初镀在里面的口脂早已干涸,怎么也不能取色了。他心烦意乱地放下笔,思索了一会儿,忽然一笑,用贝壳的缺口擦破指尖,点染在嘴上。腥腥甜甜的味道刺激着他的神智,他克制着自己不去舔舐那一抹凄艳的颜色。
妆扮停当,他再次从箱子里拿出什么来。
一套白襦红绔的巫女服。
一件青色的小浴衣。
一件粉色的小浴衣。
“大天狗,辉夜姬——”
玉藻前温柔地招呼着。

呱们围坐在被炉边,等着晚餐开始。
“好饿……”茨木呱小声抱怨着。
话音未落,玉藻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。
尽管像是换了一个人,呱们却清楚地知道,那就是玉藻前。
每年的这一天,玉藻前都会变成一个女人,不过不是他用来掩人耳目的那副皮囊,而是曾经真实存在的、曾经活生生出现在这个世上的人。
玉藻前曾经的妻子,曾经的他的孩子们的母亲。
玉藻前穿着她的衣服,一手一个地牵着大天狗呱和辉夜姬呱。大天狗呱穿着青色的小衣裳,辉夜姬呱穿着粉色的小衣裳,衣服不是很合身,只能勉勉强强系上带子。他们两个拖着衣带,一言不发地站在玉藻前身边。
这个场景有点好笑,可是呱们笑不出。
“诶,大家辛苦了呢!”玉藻前开口,发出的是呱们既陌生又熟悉的女子声音,那个每年都只在今天出现的声音。
“怎么还不开动呢?”他笑眯眯地走过来,抱着大天狗呱和辉夜姬呱坐在大家中间。
“在等您和爱花羽衣呀!”妖刀姬呱乖巧地举手说道。

“咻——”地几声响起,玉藻前领着呱们到院子里,仰头看着远处山脚下平安京的夜空。一簇簇烟花次第绽放,缭乱了清冷孤寒的星河。
“呱!”
“呱呱!”
呱们兴奋地蹦跳着吵闹着,大天狗呱和辉夜姬呱也一时忘记了自己的角色,看着漫天花火雀跃欢呼。
玉藻前深吸一口气,遥望花火炸裂后的烟尘。闪烁的焰光在他脸上跃动着、跳荡着,那张属于恋人的脸就带着神秘的妩媚与决绝的艳丽,在星光与火光中妖冶起来。
每一年的这一天,都会有烟花为他仪式性的闹剧收尾。像是在回应他对妻儿的凭悼,像是在怂恿所有遭受孤立与敌视的异类,又像是为永远不可调和的杀戮唱起挽歌。
但是今天,今天不一样了。
烟花还未散尽,城楼上就刮起丈余高的火舌,迅速蔓延里许,方才一片热闹的都城瞬间陷入绝境。
仿佛是当年雷击过后、燎原的天火。
玉藻前笑了。
晴明,请给我答案吧。

End_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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